蝉时晚雨

摸鱼为主

晚安


💦

三年。李赫宰每天都争取时间来陪陪李东海,放学后把书包往家里一塞连饭都顾不上吃,急急忙忙和海妈妈道过好后便来找李东海。

那时候李东海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房间,房间摆设很简单,一张细细窄窄盖着印花纹棉被的床,还有普通的木质书桌,书桌上安静地放着李东海的书本和涂鸦。

那些素描纸很简陋,一点点的韩元可以买来很多,粗糙的纸表面被李东海用黑色水笔,细细地描着一朵花。

一朵开得正艳的海棠。

海棠花是中国那边的名花,李赫宰对国外的东西并不是十分了解,粗略地在妈妈那里死缠烂打问出个结果,“海棠花的别名——解语花。”那时候李赫宰看着书桌上一张张画技从简笔,到日渐成熟完美的花朵,就会对李东海异常心疼。

他也许明白了,李东海的父亲就是开在李东海心里的一朵解语花吧,会带给他父爱沉甸甸的力量,沉甸甸的爱,沉甸甸的希望。

可惜庭院里那一朵海棠早早凋落了。像极了早年衰落的星辰。





李东海缩在靠着衣柜的旁边地板上,警惕又脆弱地小心翼翼。那双大眼睛再也看不出光,没有焦距,没有光点,漫开来的只有漫无边际的黑暗。

李赫宰总会走过去,然后和李东海叽里呱啦不知疲倦的说一大堆学校里可有可无的小事,这种小事里细微的快乐在儿童时无限放大,便可以在李东海苍白的人生上逐渐涂满色彩。

李赫宰会和他在庭院里种好多花,李赫宰推着坐在秋千上的李东海叉腰:“呀!摔下来我可不管你啊!”然后口是心非地被李东海故意做出的动作吓得到处跑。

李赫宰会给自己扮猴子,逗得李东海笑的肚子疼。李赫宰会陪自己画画,哪怕每次都被自己嫌弃丑死了跟老太太的脸一样。李赫宰会偷亲自己的脸,然后被自己一巴掌呼过去。

满满的,李赫宰。

两年,李东海的自闭完全治愈。李东海检查完的那一天李赫宰激动得不行,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零食堆得像小山,全部放在李东海的屋子里,然后挺厚脸皮地冲李东海嘚瑟:

“看见没?!看见没?!只有你哥哥我最靠谱,打算怎么谢我?”

自闭症好了之后父母就给自己安排了一所小学,小学生活让他的轻微自闭大大改观,李东海渐渐也是老师口里称赞着的“阳光!长得好!成绩好!”的学生了。

李东海当时在写作业,抓着笔的手忍住朝李赫宰打一券的冲动,对嘻嘻哈哈闹腾的李赫宰翻了一个白眼:“我以身相许你要不要啊。”

本来李东海也只是逗逗他,没想到李赫宰听到这句打了鸡血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要!哎李东海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开放呢。”

李东海捏紧了笔,忍住了朝李赫宰踹一脚的冲动。




后来的时光过得无比顺利,俩人相爱相杀地度过了小学和初中,又相安无事地到了高二。就是他们现在的年纪。

其实李赫宰第一次发觉自己对李东海的特殊感情的时候,是在一次很偶然的情况下,是高一刚开始一个月后初中同学的聚会。

“喂李东海,你丫别写作业了行不,今天下午放学后同学聚会。”李赫宰晃荡着两条细细瘦瘦的腿,坐在李东海同桌的小椅子上吃东西,冲埋头在堆成小山高的书本下的李东海拔高了声调。

“成,要上课了,你滚回你位子上去。”李东海抬起头,撩了撩微微遮住视线的刘海。

这时候的李东海完全没有辜负小时候的出众拔萃,眉目生的异常精致如画,细细的柳叶眉下一双水波潋滟的眼睛,鼻梁挺直,唇瓣尤其好看,整个人清爽又干净,让人看着就欢喜。

李赫宰看着有些发愣,他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的看过李东海了,小时候就觉得李东海长得好,没想到长大后更加妖孽,这么稚嫩的少年,任谁看着都难免心怜。

但是由于李东海不常出教室,又重心放在学习上,所以这幅出众的容貌并没有在学校里广为流传。想到这里,李赫宰还有些小小的欣喜,虽然说不上是为了什么,但就是这么觉得。

相反,李赫宰则是与他完全相反的极端。他张扬又禁欲,头发被他染成浅浅的栗色,他的五官初次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夺目,但看久了就会觉得很耐看,还有修长匀称的身材比例。

整个人一身名牌在学校里拽的和二五八万一样走着的时候,在学校举办的文艺晚会当主持人浑身散发尊贵气息的时候,穿着清清爽爽的球衣在球场上奔跑条约的时候,都让人目眩神迷。

所以李东海每次和李赫宰走着的时候,总会看见李赫宰收到一大堆粉红色包装的信,看着送信的女孩子脸红得不敢盯着李赫宰看。烂俗的桥段,电视剧里出现千万次的剧情,李东海看都要看腻了。



因为学校在首尔,所以李赫宰心一横就把李东海一起带到了首尔,还好父母有钱,任性,在首尔划了套房子让俩人住。李东海一直不了解为什么李赫宰的父母这么不担心李赫宰的独立自主能力,但是在和李赫宰同居了一阵子后看见他那超强的适应能力还是叹为观止。

简直无所不能,甚至还会做菜,每次看见他叮叮咚咚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李东海就会产生一点细微的,简单的幸福感。



这种幸福就像是樱花,质感滑腻如同绸缎,尝起来甜美又冰冷,把他甜到心里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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